朕惟三教之覺民於海內也。理同出於一原。道並行而不悖。
《解》我認為以儒、釋、道這三種教育來教導全國人民,從理論上來說是一致的,教化眾生的方法上也是並行而不相違背的。
諭人惟不能豁然貫通。於是人各異心。心各異見。慕道者謂佛不如道之尊。向佛者謂道不如佛之大。而儒者又兼辟二氏以為異端。懷挾私心。紛爭角勝而不相下。
《解》只因人們不能把儒、釋、道三教之教義融會貫通,於是隨順各自不同的觀點,各持己見。仰慕道家的人說佛教不如道家高深,學佛的人又說道家不如佛教博大。而儒家學者又把二者視為異端加以駁斥,從而生起門戶之見,相互爭論,比較高下,糾葛爭執互不相讓。
諭朕以持三教之論。亦惟得其平而已矣。能得其平。則外略形跡之異。內證性理之同。而知三教初無異旨。無非欲人同歸於善。
《解》而我對儒釋道三教的教義,也只是持平等態度對待而己。如能以平等心來看待,就不會計較外在表現形式的差異,而能領悟到三教所蘊含的心性理體是相同的。可見三教的出發點宗旨是無異的,無不是希望人人歸向善處。
諭夫佛氏之五戒十善。導人於善也。吾儒之五常百行。誘掖獎勸。有一不引人為善者哉。
《解》佛教的五戒十善,教導人們要止惡修善,我們儒家的五常百行,也是在引導扶持,獎勵勸勉,又有哪一樣不是為了引導人們向善的呢?
諭昔宋文帝。問侍中何尚之曰。六經本是濟俗。若性靈真要。則以佛經為指南。如率土之民。皆淳此化。則吾坐致太平矣。
《解》過去,宋文帝對侍中何尚之說:六經這些儒家典籍的根本是濟世育人,端正社會風氣;若對於心性的探究,了悟宇宙人生的真諦來說,則佛法經論可做為指南。如果全天下的人民都能以真誠心接受這種教化,我就可坐享太平了。
諭何尚之對曰。百家之鄉。十人持五戒。則十人淳謹。千室之邑。百人持十善。則百人和睦。持此風教。以周寰區。則編戶億千。仁人百萬。而能行一善。則去一惡。去一惡。則息一刑。一刑息於家。萬刑息於國。洵乎可以垂拱坐致太平矣。
《解》何尚之回答說:百戶人家的鄉村有十人能持五戒,就有十人真誠純樸,千戶人家的城市,有一百人能修十善,就有一百人和睦共處。持此良好的教化風氣,遍及全國上下,則編戶億千之地,就會有百萬仁人,整個國家的社會風氣就能改善。而且,人能行一善,則離一惡,離一惡,則免用一刑,家免一刑,則國免萬刑,確實可以垂手坐享太平了。
諭斯言也。蓋以勸善者。治天下之要道也。而佛教之化貪吝。誘賢良。其旨亦本於此。苟信而從之。洵可以型方訓俗。而為致君澤民之大助。其任意詆毀。妄捏為楊墨之道之論者。皆未見顏色。失平之瞽說也。特諭。
《解》宋文帝與何尚之的這一段對話,都在勸勉人們行善,這是治理天下的關鍵。佛教教化人們除去貪婪吝嗇的心,引導人們做善良賢明的好人,其目的也是出於此。如能信從佛陀教育,依教奉行,確實可以規範社會,訓導黎民百姓,改善風尚,從而成為國家領導人布施恩澤,造福人民的最大助力。它們(指三教)之間任意詆毀,妄加捏造對方為楊墨之道似的偏激言論,這都是沒見到真理,失去公平的瞎說。特別詔告於天下。雍正十一年二月十五日。